秋华都以为就要打道回府时,杜婧鸢过来了。
得了薛沉鱼的吩咐,她赶紧下了车。
“你家姑娘可在车里?”
秋华反问:“杜大姑娘可是想好了?”
废话?没想好能过来么?
杜婧鸢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直接从怀中掏出了她去典当行却碰壁的那件东西。
一块红布包着的,长条形的,但又大概就是两个巴掌那么长一点。
不过,杜婧鸢也没有当街就揭开红布,看了秋华一眼,径自上了马车。
车里。
杜婧鸢和薛沉鱼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
玉竹险些笑出声来。
姑娘和杜大姑娘怎么还是这么幼稚的脾气。
“你看看。”杜婧鸢语气生硬的把东西递过去。
薛沉鱼揭开红布,虽然心里已经猜想到了,但看到红布里包裹着的精美匕首,还是惊喜不已!
真的是这把匕首啊!
她可太喜欢这把匕首了,第一次见识过后,就很想拥有一把一模一样的。
但由于这匕首太过贵重,加上工艺过于高超,这个念头始终没能实现。
方才她看见杜婧鸢时就在想,将军府虽然因为杜老将军退下来了,家中条件不如从前。
但近来也没有听说将军府出什么大事,需要典当贵重物品来救急。
她便猜想是杜婧鸢自己出了事,要卖东西填窟窿。
可杜家不像他们武安侯府,杜夫人和杜老夫人都是偏爱男丁的。
杜婧鸢身边能值点钱的东西,除了她那几套撑场面的头饰,便只有她的衣裳了。
但那些都是她出门的必需品,总不能典卖了。
能拿出来换钱的,便只有昔年先皇赏给杜老将军,而杜老将军又给了她的那把匕首。
当然,思绪流转不过片刻,薛沉鱼撇了下嘴,“我就说你拿不出什么其他值钱的东西。”
“薛、沉、鱼!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杜婧鸢恨得咬牙!
薛沉鱼托着腮冲她笑,“我就喜欢看你这副气急败坏又不能拿我怎么着的样子,怎么样?高兴么?”
她们彼此都没有给对方好脸色。
但毕竟是杜婧鸢有求于人,气得磨牙也拿她没有办法。
因为,薛沉鱼可能是她最后的退路了。
“就像你说的,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这把匕首的,你觉得能值多少钱?”
杜婧鸢硬气的说完,又弱弱的补了一句,“……可以的话,我不想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薛沉鱼慢悠悠的道,“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倒是都能满足你。”
杜婧鸢的脸色黑了黑,说谁狮子大开口呢?我是那种人么?!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弄坏了九公主一件东西,那是御赐之物。若是不能赔给她,我就只能跟家里说实话,让家里出面摆平。”
“当然,条件就是,我要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一个穷书生。”
九公主?弄坏了御赐之物?
薛沉鱼愣了一下,但还是被那句“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一个穷书生”心酸到。ŚŤЖŚŴ.ČŐM
“如今局势如此,父母的安排定有他们的用意。”
薛沉鱼自己就是武将之后,嫁了个落魄了清流门第,在这种事情上是有发言权的。
杜婧鸢冷笑了下,“他们的安排当然是我自己的用意,不就是替我哥铺路么?”
这话薛沉鱼无法反驳,依照杜家的家风,这种事的确是他们干得出来的。
“你父母替你选择一个书生,也许是在替你哥铺路,但说不定同时也是想让你未来过得好一些呢?”
顿了顿,才道,“当然,心意是好的,但结果未必就是好的。”
这番话听来有几分心酸。
杜婧鸢顿时来了兴致,“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嫁的不好?”
薛沉鱼将那把匕首往小桌上一搁,冷笑了下。
“我都懒得打听你要嫁给谁,你反倒来打听我过得好不好?怎么,我过得再不好还能有你不好?”
起码她还有钱傍身。
薛、沉、鱼!
杜婧鸢想骂街!但忍住了!
“说正事吧,这匕首,你想出多少钱?”
杜婧鸢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九公主那件东西要是你能帮我弄来,就把匕首给你,我还能再添一点钱。”
只要能不嫁,只要能不被家里摆布,便是这把匕首,也没有什么不能舍的。
“你不是说你你弄坏的是御赐之物么?御赐的东西你让我上哪儿去给你弄来?”
钱对她来说最简单不过了。
御赐的东西才是麻烦呢。
闻言。
杜婧鸢的小脸又垮下去了。
她虽是生在将门,却承袭了她父亲那副好相貌,白白净净的,瞧着都可人。
若非如此,自己小时候也不会被她诓了,这个说谎精。
薛沉鱼想想都唾弃自己从小就是个看脸的人,这么容易被骗。
“薛沉鱼,你就看在我们从小相识的份上,帮我这一回吧。我是真的走头无路了。”
杜婧鸢突然郑重的给她跪下了,“我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你先起来再说。”
在这一刻,薛沉鱼是生出了恻隐之心的。
或者说,是从见到杜婧鸢独自一个人出现在街上时,她便生出了恻隐之心了。
前世她在出嫁前就和杜婧鸢没有往来了,关于她的事,也是后来才听人偶然提起的。
说是杜大将军府上那位嫡出的大姑娘听了家中的安排,嫁给了一位国子监的教习先生。
可她婚后却不甘寂寞,与他人有染还被抓了个现行,后来便一根白绫将自己的一生草草了结了。
那时候她成亲也一年有余了。
在那一刻,她对杜婧鸢的不满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们之间的那些小打小闹的矛盾,在生死大事面前,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如今再见到她,薛沉鱼心中便有一些不忍。
“杜婧鸢,我能问问你,你家里给你安排的人是谁么?”
“说了你也不认识。”杜婧鸢嘴上嫌弃着,却还是报了那个人的名字,“今科头榜进士,国子监最年轻的教习先生,陈明轩。”
“是他?!”
杜婧鸢跳起来了,“你认得他?”
说完,也不等薛沉鱼说话,便说道,“是了,你嫁的就是个清流,他也是个读书的。说不定他们之间有什么往来呢?”
“薛沉鱼,你知道他的底细么?”然后又在自顾自的说道,“我又不嫁,打听他底细做什么?”
她说了一长篇,薛沉鱼无奈的叹道,“嗯,如果国子监没有另一个同名同姓的教习的话,那贺家跟他的确是没有往来的。”
杜婧鸢: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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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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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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