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啦 > 武侠仙侠 > 正龙棋局 > 第53章 一座酒楼龙虎斗,两重冰火风雷变
  晨曦射进屋子,亦射进了早起的人们的眸子。

  满庭清辉,光明驱逐着黑暗,一直追赶到这个世界的尽头,凡人眼眸无法望见的边界。

  想起昨夜之事,念及天龙镇岌岌可危,贺子藏与朱书媱一早便踱出酒楼,直奔街角那一座破旧的弥漫着淡淡药草香味的小楼。

  他们怀着与一个身患重疾的病人求医问药一般的急切心情,驰往那一座破旧的小楼。

  也许,他们本就是在求医问药,求一剂可以保境安民,使天龙镇免于战火的良药。

  而这一剂药只能由“鬼头”开出,这世间再无第二人。

  两人心中担忧这座小镇的安危,一阵疾驰,已然来到街角那一处小楼,两人的目光一齐朝小楼望去,只见门半掩着,一条大汉正在坐在屋内。

  那个高壮的汉子此时正坐在一方桌子旁,手中端着瓦罐,里面装着半罐羊奶,咕噜咕噜的往肚中倒去,便是那个唤作五三道人座下鬼使的汉子。

  那是一条钢铁一般的大汉,虎背熊腰,肌肉虬结,满脸髭须,沾满了灰尘,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冷冰冰的盯着小楼外一条幽静的小径。

  见贺子藏与朱书媱两人来到门前,他瓦罐轻轻一放,霍然起身,一个箭步,窜到门前,将两人堵在门外。

  他那壮硕的身体,竟然将那一扇门堵得十分严实,两人想透过缝隙往屋里望去,亦颇为困难。

  那大汉一见两个陌生人突然造访,警惕性十分的高,忽又目光一沉,凝目望向贺子藏,见他腰间悬着一柄宝剑,厉声质问道:“你们来此地干什么?”

  贺子藏正欲上前答话,朱书媱噌的一步,突然掠到那大汉跟前,抢着道:“哎,大胖子,我们是来找大鬼头的,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他,你快叫他出来,我们要见他!”

  朱书媱就是这样,简单直白,从不遮掩自己,心中藏不住任何话,与这样的人,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不必费尽心思的去猜想她心中的想法。

  见朱书媱这般无礼,张口便要见自己的主人,那大汉哪里受得住这般傲慢之态,差点没跳起来,喝道:“主人岂是你们相见便能见到!”

  见鬼使暴怒,贺子藏急忙上前,伸手入怀,取出秦龙宝亲手交给他的那一枚梅花铁令,递到鬼使的面前,朗声说道:“鬼使大哥,在下实在是有一桩紧要的事情要见五三道人,这是秦前辈交给在下的信物,此事事关重大,还望鬼使大哥代为通传,在下感激不尽!”

  那鬼使一眼瞥见那铁令,面目之中,快速掠过一丝错愕,但又很快消去,旁人若非仔细观察,是很难察觉这一细微的变化,但皆被贺子藏看在眼里。

  鬼使双手接过,放入衣怀之中,道:“既然如此,两位就请虽我来吧!”

  说完,转身回屋,引着两人往楼上奔去。

  两人跟随着鬼使顺着楼梯往楼上爬去,愈往上那一股药草的香味愈烈。在鬼使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二楼一间厅室之中,进入其中一看,便不由得心头一震,惊叹不已,那一间并不狭小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草,竟是一间药室。

  一入那药室之中,两人的目光便好奇的在屋内搜索,见屋角处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背对着两人,并看不见他的容貌,那老者低头正专注地捣弄着药材。

  鬼使缓缓地走到那老者身边,轻声说道:“主人,这两个人有要事想要见您!”

  听了此话,正在研磨药材的那老者猛然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立在自己眼前的贺子藏与朱书媱两人,缓缓开口说道:“老夫避居此地多年,再也不理江湖之事,你们两人竟双双携剑入室,你二人若问恩仇,谈名利,就请速速离开此地!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

  见五三道人话语之间,字字皆含尖酸刻薄之意,朱书媱心直口快,说道:“你这老鬼头,虽然身为江湖前辈,心灵却如此阴暗,休要将这世间的人都想得如此卑鄙阴险!”

  朱书媱愈说愈气,一时情绪难以自已,竟破口大骂起来,她两颊涨得通红,却依旧不掩饰咄咄逼人之势,她平日里待人平和,今日却不知何故竟如此失礼。

  见朱书媱一发不可收拾,一旁赶紧轻轻的拉了拉朱书媱的衣角,暗示她不要再继续讲下去,可谁知那朱书媱正在气头之上,她如竹筒里倒豆子一般,又劈哩啪啦的数落了一大堆。

  “江湖之中皆传闻五三道人武功高强,无人可敌,可是纵使如此那又怎样呢?若一个人的武功如中天之日,光彩照人,而他的品行却如微弱之辰,黯淡无光,那也是不值得被世人称赞的。”

  朱书媱滔滔不绝的讲着,那苍发老者竟也不怒,只是凝神听着,不时的伸出双手揉了揉太阳穴,而面目之上,却宛如冰岩一般,甚至没有任何表情。ŚŤЖŚŴ.ČŐM

  屋角昏暗,依旧看不清那老者的容貌,那苍发老者突然起身,将身子微微挪动了一个方向,此时,贺子藏所立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他的容貌。

  只见眼前这位苍发老者,须发皆白,身躯高大,声如洪钟,鹰鼻狮口,重眉虎目,身上穿着一袭洗得淡淡发白的青布长衫,虽年事已高,却依旧掩盖不掉骨子里那一股英雄之气。

  再一看,心头一惊,原来那人竟是那日在酒楼之中所见的与出尘剑客秦龙宝在屋角对坐下棋的苍发老者。

  待朱书媱将腹中所有的话都说完,五三道人,微微一笑,轻声道:“你这小女娃到真有意思,竟跟老夫讲起道理来!”

  他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二十年来,秦龙宝那老匹夫从来未曾求过我,今日竟然肯将梅花铁令送来,想必一定是有要事相求,好吧,有什么事情,你们就说出来吧!”

  贺子藏双手抱拳,上前行了一礼,朗声说道:“前辈,事情是这样,昨天夜里我们在秦前辈住的地方,遇见一群黑衣大汉,他们竟是屡次进犯我大明边境女真族人,他们威逼秦老前辈与他们合作,欲夺取东北要塞天龙镇,以进一步攻占辽东城,他们已经从天鹰教的手中取得了辽东城的防守图,如果天龙镇这一军事要地一旦失守,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东北之地,将会沦陷,所以晚辈此次前来是想将此事告知前辈,做好防范。”

  一席话从本不善言辞的贺子藏的口中说出来,竟会是如此的顺畅流利,也许人在情急之下,往往能够办到一些平常状态下无法办到的事情。

  贺子藏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五三道人亦听得津津有味,面目之上不时露出忿忿之色。

  五三道人垂首听完贺子藏的讲述,待贺子藏话音一落,忽然仰面大声笑道:“两位多虑了,老夫一生无惧,纵使对方千军万马逼境,老夫也定叫他们,闻风丧胆,落败而逃!”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目光自两人身上飘过,带着一丝得意之色,似乎在这世间他是无可战胜的。

  见五三道人如此轻敌,根本不将阴谋犯境的满洲兵马放在眼里,贺子藏心中担忧甚切,连忙开口劝道:“在下知道前辈武功冠绝天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前辈切不可轻敌,此事十分重要,不仅事关天龙一镇的安危,而且有牵系天下万民的生死,还望前辈务以天下苍生为念,早日制定御敌人之策!”

  贺子藏苦言相劝,但五三道人却置之不理,忽然面色一沉,肃容道:“阁下不必再多费唇舌了,老夫自来到这小镇之后,就没有胆敢忤逆老夫之人,天龙镇也必将会像老夫当日立下的规矩一样,固若金汤,坚不可破!两位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回去休息,不要随便外出走动!”

  说完,大手一挥,递给站在身旁的鬼使一个眼神,示意他送客。

  鬼使心领神会,沉声对贺子藏与朱书媱两人,说道:“难道你们没听见吗?主人让你们速速离开!”

  朱书媱一听此话,正欲开口与之争辩之时,贺子藏轻轻地拉了她的衣角,转而,又对着五三道人躬身行了一礼,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话音方落,便拉着朱书媱往楼下走去。

  鬼使跟着两人下楼去了,而五三道人也不相送,依旧留在药室之中,专注的倒弄着他的药材。

  世事真是变幻莫测,谁又能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独步天下的五三道人,历经沧桑,已然变成此般模样,甘心偏安于北方一个边荒小镇,而仗剑天涯的出尘剑客情愿褪去一身的荣光,做一个极其平凡一个修鞋匠。

  此时江湖之中那些涌现的风云人物,他们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不得而知,善恶好坏,是非功过,到生命的最后面,都只是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两人出了小楼之后,已近午时,到了饭点,方才对五三道人一番苦劝,两人皆已口干舌燥,腹中亦生出一丝饥饿之感,走在街巷之中,嗅到饭菜的馨香,饥饿之感尤甚,两人便直奔寄身的那一家酒楼而去。

  刚来到酒楼外便听见一阵喧哗之声,酒楼外前方稍空旷的地方,围了一个大圈,挤满了形形色色看热闹的人。

  喝彩声之中,不时又带着阵阵嘘唏声,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事情。

  朱书媱当先奔了过去,拨开人群一看,两人手持利刃,怒目而视,原来又是两个人在比武。

  比武的两人,一个番僧,形容枯槁,瘦骨嶙峋,两道目光如鹰,犀利逼人;另一个人,有点熟悉,竟是那个华服少爷,他手中摇着一方折扇,神情永远是那么潇洒。

  见两人相对而立,却不出招,似乎皆在喘息,旁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这里从来就不缺乏看客。

  只听见人群之中,一人催促道:“哎呀!怎么不打了!”

  另一人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两人这是在寻找对方的破绽,高手过招,必是如此,决定胜败的往往只在毫末之间,稍有不慎,便会落败,所以此时他们是绝对不能松懈的。”

  忽然,那华服少爷轻啸一声,将手中折扇轻轻一收,藏入袖中,不知何时,手中突然多了一方寒光闪闪的利剑。

  那一柄利剑,快如闪电,直朝那番僧鼻尖刺去,颇具不挡之势。

  突发杀招,那凌厉的一剑,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清风朗月”,剑气似风,无孔不入,其形如月,光辉四射,那番僧连忙拆招应对,但见剑光万点,似从从四面八方洒向自己,那华服少爷掂着一柄剑连削带打,一阵猛攻,而那僧人只得连退三步,避其锋芒,稍处下风。

  此时,旁边一位观战的白衣汉子,抚掌赞道:“风少爷的剑果然名不虚传,快如闪电,急如雷霆,飘逸若风,璀璨似月,电闪雷鸣,风清月朗,正是‘鬼头‘的秘传高招清风朗月啊!”

  原来华服少爷名叫风锦年,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乃是五三道人避居天龙镇之后,所收的一个弟子,他本是小镇中一大户人家的孩子,后来家道败落,乞食路旁,五三道人见其可怜之状,念之是一个可塑之才,且当时天龙镇初立,缺乏人手,五三道人便授其一本名为《天雷剑谱》秘籍,并花费三年的时间指点他,承高师指点,加上天赋异禀,三年之后,风锦年剑法臻入化境,天龙镇之中再无敌手,亦名列与江湖之中的顶级的剑派高手之列。

  然而,风锦年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他的身上有着与所有孩子相同的顽劣天性,他年少轻狂,风流成性,嗜酒如命,目中无人,总是一副富家子弟的潇洒傲慢之态,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让他感到害怕的。

  听了那白衣汉子的一番赞词,他身旁的一名灰衣大汉反驳道:“只怕未必,你若知道这僧人的来历,恐怕就不会妄下断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灰衣大汉的话一出,在拥挤的人群之中就像炸裂了一个响雷一般,又有一人迫不及待的问道:“那番僧究竟是什么身份啊,难道他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

  那灰衣汉子的目光瞥了一眼正在过招的两人,知道两人分出胜负犹需一段时间,便将目光突地收回,面目之上,满是得意之色,右手轻轻的挥动着,张嘴说道:“大家有所不知,那僧人可厉害了,他就是当年威震天下的冰火双雄之一,‘飞星流火’盛夏火!”

  此话一出,众人皆神色讶然,纷纷脱口问道:“‘飞星流火’!什么,你说他就是盛夏火!当年凭借烈焰神掌独步天下的盛夏火!不,十年前,他不是远走大漠了么?怎么今日会出现在这里?又变成了一个游僧!他两人手足情深,形影不离,他的师兄严冬寒此时又去了哪里呢?”

  那灰衣汉子神秘一笑,将身体微微换了一个位置,目光不时又朝对招的两人望了一眼,此时两人过招愈急,周围气氛亦愈紧,分出胜负,已是顷刻之间的事情了,他轻轻谈了一口气,接着道:“当年七人得到了一本秘籍,他们将它分成了七份,七人约定,各自修炼,并约定于十二年后,在南岳雁栖林之中,切磋武艺,一较高下,然而,在练习的过程之中,天鹰教主司徒空得了第一部分,此部分乃是修炼的入门,因此,他修习十二年后,武功大进,不死老人孙道天所得乃是第二部分,修习之后,武功亦是突飞猛进,而其余五人所得乃是后面部分,却总是无法修习,绝妙武功便是如此,愈到后面愈高深莫测,若没有深厚的根基与入门的法门,那是无法练习的,所以他们五人虽然有绝世秘籍在手,但苦于无法得知入门要诀,武功一直没有长进,一日,冰火双雄拿着分得的秘籍,反复研习,竟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武功秘籍竟与天竺佛教有关!两人为了武功秘籍,竟然削发为僧,双双投在天竺佛门门下,修行天竺武学,两人今日出现在这里,究竟为何而来?为何只见其一,我也不知道?”

  话音方落,忽然听得一声暴喝“着”,接着便听见“当啷”一声,众人的目光皆顺着那声响传出的方向望去,此时胜负已分。

  只见风锦年手中的那一柄剑跌在地上,胸口前中了一掌,连退了三步,方才勉强站住脚步,他虽已落败,英俊的脸庞之上,却依旧满是倨傲之色。

  他弯腰潇洒地捡起剑,哈哈笑道:“阁下武功果然了得,在下有些渴了,先去饮一杯茶,歇息歇息。”

  说到此处,又抬眼望了一眼略微发暗的苍穹,继而目光环视了一下众人,故作轻松,道:“如今天乌云密布,大雨将至,不如我们改天再比试吧!”

  说完,正欲转身离开,忽然被一个声音喝住了。

  “且慢!贫僧听闻在天龙镇之中比武是一定要分出胜负的,这是‘鬼头’定下的规矩,没人可以违背!”

  一言至此,他微微一顿,吞一口口水,润了嗓子,伸出一指,指了指之风锦年,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面无表情,缓缓开口道:“你我都一样!”

  一听此话,风锦年的脚步忽然顿住,面色一沉,方才的笑意一扫无余,此时只剩下恐惧与不安,似乎将有社么巨大的灾难将会降临到他的身上一般。

  他面部之上这一轻微变化,被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在眼里,此刻众人的脸上亦有说不出的复杂,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轻狂少年竟也会有畏惧、担忧的东西,竟也会有软弱、无助的一面。

  他的内心早已惴惴不安,却依旧强作镇定,说道:“你也休要猖狂!方才我是念你年长于我,让招于你,才会让你胜了一招半式,你若咄咄相逼,小爷也是不会畏惧你的!”

  风锦年一口气说完这一席话,双腿却哆哆嗦嗦的,心里亦七上八下,他深知自己远不是眼前这一方游僧的对手。

  那僧人忽然仰面笑道:“既是比武决斗,理当全力以赴,这是对对方的尊敬,公子不必相让,只管出招便是,贫僧这里都接下了便是!

  此话一出,倒叫风锦年不禁哑然,他环顾四周,皆众人严重皆是冷漠之色,有人抚掌,唏嘘不已,风锦年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再无退路,长剑当胸,凛然说道:“你可知道家师是谁?我今日若有半点闪失,他老人家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那僧人望了一眼风锦年,也不说话,似乎在等他亲自说出口。

  见那老僧默不作声,风锦年刚才的恐惧又消了大半,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继续道:“恩师就是‘鬼头’,而在下就是他的弟子,‘鬼头’的弟子!”

  风锦年一字一顿的说道,似乎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鬼头”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僧人退后一步,目光之中似有一些复杂的成分,众人皆以为他心生惧意之时,不料,那老僧人目光一亮,向前两步,沉声道:“老僧今日来此地,就是为了见‘鬼头’一面,若连他的徒弟都胜不了,就算是死在公子剑下,老僧也无怨无悔,公子不必多言,请赐教!”

  风锦年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也许他低头认输,这场恶战也就化解了,可是他是风锦年,他是不可能轻易认输的,在他的生命之中有些东西是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他自负轻狂,除了拜师,他高傲的头颅就再也没有向任何人低下过,

  风锦年耳中听到如此一番话,脸上一阵铁青,额上的青筋已经全暴起来了,英俊而年轻的面孔涨得通红。他忽然手腕一紧,喝道:“看剑!”

  他口中“看剑”二字一出口,手中长剑已到了那番僧的眉心,

  那僧人虽早就料到他会出手,却没有想到他出手竟然如此之快!他往后一倒,身体向后翻去,方才起身,剑光又已闪到身边。

  只听见那为白衣汉子在一边叹道:“风少爷跟随‘鬼头’习剑三年,尽得剑法妙招,剑术上他是不世出的奇才,只是经验未够,又急于求胜,出招稍显不足!却也绝非我辈可以匹敌,只怕这僧人枉做了剑下亡魂!”

  说话间,只听得当当之声,快如炒豆,风锦年转眼间已攻出十余剑,两人对招,一个攻得快,一个挡得也快。

  但那老僧不防他突然出手,一开始即落下风,人群之中不知谁向他抛来一柄刀,他一把接过,却也只能连刀带鞘地格挡,始终腾不出手来拔刀,一时之间,竟然落得个有败无胜的局面。

  风锦年手中的剑一顿,那老僧人正欲拔刀,他的剑却陡然向下挑来,原来他方才的停顿,是为了诱使僧人拔刀以寻其破绽。

  剑急攻向那僧人,这样使得他的刀仍拔不出来,只得连连后退。

  只听得“哧”的一声,那老僧人腰间的衣服已被长剑挑破,像突然有人发出的一声嘲笑一声一般。

  风锦年出手如风,剑光如同一条银蛇,闪烁吞吐,招招杀向那老僧人的要害,他毕竟年轻一些,数十招下来,亦显得颇为轻松。他愈战愈勇,方才的惧意此时又一扫而尽。

  忽然,只听“砰”的一声,那老僧已经退到尽头,后心撞到了墙。而风锦年的剑乘势有到,他已经退无可退。

  只听得咔嚓一声巨响,那老僧人运气于背部,将墙边用木板围成的栅栏撞了一个大窟窿,他轻身一跃,竟从小楼上跃了出去,巧妙的避开了迎面击来的这极快的一剑。

  风锦年应变奇快,只愣了一下,立时纵身从窟窿之中飞出,长剑如蛆附骨般朝那僧人刺去。

  那老僧人在空中一扭身,躲过这一剑,顺势飞脚踢对方小腹。

  而风锦年一剑刺空,早备好下招,亦是一脚踢出。

  他正面出脚居然后发先至,踹中了那老僧的左胯。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先后落地。

  却听“咔嚓”一片响,那僧人因为中脚失去平衡,正好跌落在酒楼门外架在两张凳子上晒这药材的一个大簸箕上,凳子和簸箕都被他砸得稀巴烂,那些草根、树皮更是四下飞溅。

  而另一头风锦年却已稳稳当当地站立在酒楼前人群围成的圈子之外,白衣飘飘,长剑如雪。

  朱书媱猛地调头奔向两人身边,接着那一群看客亦跑去一看,刹那间发出一片惊呼,散开了一个圈子,这时更一齐爆出了惊雷一般的喝彩声。

  风锦年双足一立稳,便提起准备在乘势攻击。谁知一口气提到胸口,心脉竟然猛地一滞,力量就是传不到两臂,然后左胸传来锥刺一般的疼痛。

  他一低头,却见雪白的衣衫上,心口的位置渗出一缕红色,而且迅速的扩大。

  众人的喝彩声一下子吞了回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那老僧人从地上爬起,左手怕打着身上的灰尘和沾在身上的药草,一边拾起跌在一边的刀鞘,狼狈不堪。

  他右手的刀不知何时已经出了鞘,刀尖上正挂着一滴血珠子。

  众人皆不知是何缘故,只有一旁的贺子藏清楚的看见了其中的原委,原来那老僧故意卖了个破绽,在中脚的刹那突然出了刀。这一刀因距离远,入胸不足两寸,但已经足够了。

  风锦年看着胸前的血迹,渐渐的软倒。他忽然有些崩溃了,抚着胸前的伤口哭出了声来,那声音由细变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老板娘与酒楼里的那两名女子都扑了过来,围着他一起痛哭,轻抚着他的头发,安慰他。

  风锦年不断地问:“我会死吗?会吗?”

  老板娘哭着,叫着“可怜的孩子”,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不停的摇头。

  贺子藏看着他们,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一阵风吹来,竟然生出一种彻骨的寒意。

  无声无息之间,五六个汉子已经围住了那僧人,刀剑齐举,封住了他全身各个角度。

  此时气氛甚紧,那僧人高呼一声“师兄救我!”,忽然人群之中又跳出一人,众人一看,竟亦是一方游僧,正是那抛刀之人。

  这时,人群有人惊奇的喊道:“他们就是冰火双雄!”

  后面跳出的那一个僧人,目光一凛,肃容道:“不错!我们就是冰火双雄!”

  一旁的贺子藏听了此话,猛然想起先前那位灰衣汉子的一番讲述,才知道原来“冰火双雄”入天竺佛道一事果然不假。

  人群之中,有人当先走了出来,指着两人道:“你们杀了‘鬼头’的弟子,我们不能放你们走!”

  说完,飘起一片响应之声,众人正欲出手,这时,一位苍发老者,走进圈子。

  他的手轻轻一摆,这些人便退开两步。

  那苍发老者弯腰蹲下,手轻轻的抚上了风锦年的双眼,一双俊美多情的眼睛从此永远的阖上了。他低着头,如同一座雕塑一般凝视着风锦年已经没有了血色的脸孔,众人皆看不出他面目之上的半分喜怒哀乐。

  他忽然转身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一条威猛大汉,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人群。

  那大汉抱起风锦年的尸身后,一言不发,默默的离开了。

  此时,喧闹的人群忽然变得一场的安静,在众人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的眼睛里,读不出任何东西。

  两人已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唯有那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如被巫人施下的魔咒一般,充斥于空气之中,经久不散,被每一个人吸入鼻孔,压制着每一个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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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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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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