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啦 > 武侠仙侠 > 正龙棋局 > 第46章 夜幕三重离宫门,村野一店遇高人
  贺子藏走到坤宁宫的时候,恰逢恭妃送着朱书媱从坤宁宫中走了出来,两人面目之上皆带着依依不舍的神色,似乎那一场久别重逢的阔谈丝毫没有减轻彼此心间的思念,反而加剧了即将分离的伤感程度。

  贺子藏轻快的唤了一声“瑶儿!”,朱书媱亦含羞的望了一眼贺子藏,恭妃紧紧的携着朱书媱的手,走到石阶之上,又轻轻地松开,说道:“瑶儿,如今天色已晚,皇宫重地,不便久留,你们出宫去吧!”

  朱书媱的目光望着恭妃说道:“姑姑,今日一别,不知何事才能再见你一面。”

  离别在即,听了此话,纵使是铁石心肠亦会变得柔软,恭妃又何尝不是,她心中虽然有千般不舍,但依旧是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本宫就在这坤宁宫中,瑶儿若是想见本宫,并非难事!”

  说完,又对身旁立着的一名太监说道:“小筠子,你快送他们二位出宫去吧。

  那小太监“喳”领了命令,便带着两人出宫去了,临行之时,恭妃用略带幽怨的眼神望了朱书媱两眼,那其中似乎又不可告人的深意。

  既然已经出了皇宫,一路上朱书媱犹沉浸在聚散的悲喜之中,贺子藏亦低头沉思着,两人皆一言不发,呆在一起的两个人,此刻,各怀心事。

  沉寂的气氛保持了一阵,忽然朱书媱仰起头,望着贺子藏,说道:“贺大哥,我们要去哪儿呀?”

  贺子藏低头想了想,说道:“我们回沈大人府上吧!”

  朱书媱心中有些不解,问道:“如今爹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最近沈大人为了妖书一事,焦头烂额,我们就不要在去叨扰沈大人了。”

  贺子藏说道:“此次去沈大人府上正是为了这妖书一事?”

  听了此话,朱书媱似乎突然来了精神,她瞪大着眼睛,惊奇地望着贺子藏,脱口问道:“莫非贺大哥发现了什么?”

  贺子藏点点头,说道:“今日我在御花园一处亭阁之中,听见当朝首辅大人沈一贯与给事中钱梦皋密谋将此事嫁祸给沈鲤大人与沈鲤大人的门生郭正域,我们将此事告知他,让他早做防范。”

  朱书媱一听方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真没想到这权位之争,竟是如此复杂啊!而这人心竟是如此险恶!”

  她的世界从来就是这么简单,远离喧嚣与争斗,全是一片平和的景象,住在里面的每个人都相互帮助、友爱团结、善良慈悲,而她自己亦是如此,这是多么难得可贵的世界观!

  听着朱书媱这一句轻声大感喟,贺子藏默不作声了。其实,在这短短一年之中,他所经历和体味的争斗与人心又比此处激烈险恶岂止百倍千倍。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干净的想法,那就是尽自己全力保护眼前这个自己挚爱的女子,无论生命要他交付的是什么,热血,伤痛,甚至是性命。

  忽然,狂风大作,吹得身上的衣襟猎猎作响,朱书媱裹紧身上的衣裳,又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但见空中乌云堆叠,似乎将有一场夜雨将至。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已然乌云密布,祸福旦夕,不测风云,人世间万事之变幻莫测,最诡奇的莫过于此了。

  朱书媱回头望着贺子藏,催促道:“贺大哥,我们快些走吧,要下雨啦!”

  说完,便拉着贺子藏快步往前方走去,两人行了一阵,此时风吹得更紧更急了,两人一阵狂奔,雨犹未降落。

  两人携手跑得有些累了,两人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大声喘着粗气,朱书媱偷偷望了贺子藏一眼,问道:“好玩吗?易大哥。”

  贺子藏点点头,也不说话,只是凝视着朱书媱,将朱书媱的手抓得更紧了。

  此时,朱书媱亦不再说话了,闭上眼睛,她在等待着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的发生。

  贺子藏轻轻的将头凑了过去,在朱书媱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就在吻下去的那一刻,贺子藏觉得身体之中的热血在沸腾,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奇妙感受,根本无法用语言文字来描述。

  两人忘情的拥吻着,两颗炽热的心脏交织在一起,他们忘掉一切,所有的烦恼、忧愁、思虑……只有在这一刻,他们彼此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

  忽然,又雨滴打在身上,原来是下雨了,朱书媱轻轻地推开贺子藏,翻身爬起,红着脸说道:“贺大哥,下雨了,我们快走吧!”

  朱书媱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又伸出玉指,指着前方,说道:“看,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先去那里投宿一宿,明天再去沈大人府上吧!”

  贺子藏的目光朝着朱书媱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不远处有几点微弱发黄的灯光,他点点头,说道:“好啊,那我们快走吧!”说完,抓起朱书媱的手,齐步往前方走去。

  雨断断续续的下着,行路亦变得有些艰难,此刻,雨停了,夜空中,月明星稀,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大地,地面上的积水渐渐厚了起来。

  两人迎着月光走着,贺子藏忽然道:“瑶儿,我发现了一件奇妙的事情!“

  朱书媱停下来脚步,神色讶然的望着贺子藏,问道:“什么有趣的事情啊!快说来听听!”

  贺子藏微微一顿,故作神秘地说道:“你看这地面上,有些地方阴暗,有些地方明亮。向着月光走,地上明亮处是积水,阴暗的是地面;而背着月光走,地上明亮的地方的地面,阴暗的地方是积水。”

  此时贺朱书媱向着月亮走两步,又背着月光走两步,惊讶的大声叫喊道:“哎呀!还真的是这样的,好奇怪啊!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贺子藏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朱书媱似乎没有将这一句回答记在心上,独自一人,往前方走去,此时两人正是背着月光行走,洁白的月光照在地面上,照得有积水地方更加昏暗,朱书媱专拣明亮的地方,玩得不亦乐乎,远远的将贺子藏抛在身后,担心朱书媱的安危,贺子藏紧紧的跟在朱书媱的身后,在他心里是绝对不容许她出半点差池的。看書菈

  渐渐的雨有淅淅沥沥的下来了起来,两人顶着夜雨,驰行了一阵,已然来到客栈外面,两人驻足在客栈,抬目望去,只见客栈之上,悬着一块陈旧的牌匾,其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大字:往来客。

  而眼前这一家客栈因长年积陋未修,显得破败不堪,朱书媱的目光盯着眼前破旧的客栈出神,她似乎被一些什么东西触到了,她就这样立着,身上被雨水,淋湿了也浑然不觉。

  贺子藏赶紧将朱书媱拉到屋檐下,说道:“瑶儿,你怎么站在这里淋雨啊!”

  说完,又上前迈出一步,伸手去敲门。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一个年轻伙计,他将贺子藏雨朱书媱两人引到屋内,问道:“两位客官里边请,两位是来住店的吧?”

  贺子藏轻轻地点了点头,朗声说道:“正是,还请小兄弟给我们找两间干净房间。”

  那店小二低头想了想,说道:“对不起,客官,我们这里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贺子藏感到有些为难,这时朱书媱低声说道:“一间就一间,我们要了。”说完,取出一锭银子交到那小伙计的手中。

  那小伙计接过银两,摆出一副笑脸,吹嘘道:“两位要不要吃点东西,小店的酒菜,可以说是堪称一绝,你去打听打听,方圆百里,有谁不知道我们往来客的酒菜香的!”

  那小伙计说完,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似乎但凡到了他们店中来的客人,若不在他们店中吃上一顿,便是人生莫大的遗憾一般。

  贺子藏本无意再吃些东西了,但朱书媱一听那小伙计说得甚是诱人,便走到那伙计的跟前,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他,惊奇地问道:“你们店中有什么好吃的呀?”

  那小伙计得意洋洋,眉飞色舞地说道:“小店好吃的东西,多得去了,不知客官要吃什么种类的?”

  听小伙计怎么一说,朱书媱反倒来了兴趣,她自认为吃过的山珍海味数不胜数,自觉普天之下她没吃过的美味已经很少了,便问道:“你这店中都写哪些种类的呀?都说出来给本姑娘听听!”

  那小伙计,眉头一扬,一抹嘴,说道:“小店中的菜肴按照菜名可以分为数字类、人名类、动物类、地名类、物产类、多味类、喜庆类、乐曲类、瓜果类、花卉类、成语类、故事类,不知客官要吃哪一类呀?”

  小伙计滔滔不绝地说着,朱书媱有些迷糊了,问道:“那这数字类的菜肴又有哪些呀?”

  那小伙计继续道:“数字类的有‘一品锅’、‘二度梅’、‘三鲜饺’、‘四喜肉’、‘五味羹’;人名类的有‘东坡肉’、‘麻婆豆腐’、‘西施舌’、‘昭君披子’、‘贵妃鸡’;动物类的有‘鸳鸯蛋’、‘蝴蝶肉’、‘凤凰腿’;地名类的有‘北京烤鸭’、‘金陵丸子’、‘西湖醋鱼’;物产类的有‘琥珀核桃’、‘翡翠银芽’、‘珊瑚白菜’;多味类的有‘五香牛肉’、‘辣子鸡丁’、‘酸辣汤’。”

  客栈内旁边的酒桌旁坐着一个中年汉子,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去扶酒桌上一只快要倾倒的酒壶,听着那小伙计流畅地报着菜名,却也只是微微颔首,淡然一笑。

  那小伙计快速地了一口唾沫,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喜庆类的有‘全家福’、‘长生果’、‘八宝如意菜’;乐曲类的有‘琵琶鸡’、‘炸响铃’、‘花鼓干贝;瓜果类的有‘樱桃肉’、‘石榴虾’、‘荔枝带鱼’;花卉类的有‘玫瑰锅炸’、‘菊花火锅’、‘牡丹鳜鱼’;成语类的有‘游龙戏凤’、‘苦凤怜鸾’、‘翠柳啼红’、‘碧雪黄沙’、‘踏雪寻梅’、‘梅花欢喜漫天雪’;故事类的有‘鸿门宴’、‘哪吒童鸡’、‘鲤鱼跳龙门’、‘桃园三结义’、‘群龙抢珠’、‘佛跳墙’、‘霸王别姬’、‘贵妃凤翅’。以上便是小店的所有菜肴,不知客官要吃哪一样?”

  那小伙计如数家珍一般数着菜名,朱书媱饶有兴致的听着,见小伙计来问自己了,便低头沉思片刻,说道:“让我想想啊,我要选一个特别有趣的。”说道此处,她微微一顿,似在思考,接着道:“那就将你刚才所报的故事类的菜肴上一遍。”

  那小伙计将两人引到一旁的桌子旁坐下,欢快的答应了一声,道:“好嘞!”便跑着去招呼厨房做菜去了。

  朱书媱拉着贺子藏,问道:“贺大哥呀,你说这家店子里的菜有什么稀奇的呀,光看这名字就够有意思的了!”

  贺子藏一听应道:“是啊,真没想到这么破旧的小店里,竟然有如此有趣的菜肴!”

  话音刚落,屋角便飘来一阵轻蔑的笑声。

  两人的目光皆朝那笑音发出的方向望去,但见一身着白袍的中年汉子,独自坐在屋角饮酒。

  他的目光亦望着两人,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安不快、不满与不屑。

  他见贺子藏与朱书媱两人正望着自己,左手拎着酒壶,右手端着酒杯,径直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只见他走到两人身边坐了下来,说道:“你们两人休要小看这个小地方,但凡这世间出奇、神秘、绝妙的东西,都是隐藏在朴素平凡的事物之中,而那些正确、高明、深刻的道理亦何尝不是蕴含在浅显的事情之中。”

  两人一听,此人出言不凡,短短的几句话便见这世间道理的深浅、学问的高低的规律说了出来,其中哲思,叫人听罢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两人顿时对眼前这个中年汉子从心底生出了一丝崇高的敬意,贺子藏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先生所言极是,是在下浅薄轻浮,未能正确的看待这世间万物,今日听先生一言,真是受教了。”

  听罢此话,又见贺子藏为人谦逊,那中年汉子立即舒展眉头,笑道:“公子为人真是谦逊啊,如今世风日下,像公子这般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

  说完,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下,又从桌面上取了两个酒杯,分别摆在贺子藏雨朱书媱的面前,将三个酒杯都斟满了,将酒壶放下,自己首先端起酒杯,对两人说道:“来,来,我们先喝一杯一杯再说。”说完,便一口见酒杯中的酒水饮尽了。

  见那中年汉子饮尽了一杯酒,贺子藏亦端酒杯,将杯中的酒水饮尽了,而朱书媱面前的酒依旧摆放着,她似乎没有饮酒的想法。

  这时,那中年汉子望了一眼朱书媱说道:“怎么啦,不敢喝了吗?”

  听了此话,贺子藏连忙接口道:“先生,瑶儿她从未喝过酒,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说完,便要伸手去端桌面上的酒杯,不料,却被那中年汉子一把拦下,那中年汉子对朱书媱说道:“怎么啦?姑娘,害怕了吗?”

  本来不喝酒的朱书媱被他这么一激,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便将酒水往口中倒下,一杯烈酒落入腹中,朱书媱顿时觉得口中火辣辣的,腹中翻腾,如烈火焚烧一般难受,她从没饮过酒,从来不知道酒的滋味,没想到第一次喝酒竟是如此难喝。

  那中年汉子见朱书媱难受的模样,却也只是微微一笑,贺子藏则甚是紧张,他不停地问着朱书媱的感受。

  朱书媱连连摇头,说道:“没事,没事。”

  一杯酒下肚,此时,朱书媱面色绯红,娇羞万状,就像天边飘舞的云彩,贺子藏看着朱书媱感觉自己有些醉了,也不知道醉人的究竟是杯中饮尽的酒水,还是眼前朱书媱的模样。

  忽然,那中年汉子望着朱书媱,笑道:“没事的,你刚才在外面淋了雨,喝点酒能够驱寒,这样就可以免受风寒。”

  以烈酒驱严寒,这看似平凡的想法,却将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运用得如此巧妙。

  此刻,贺子藏方才明白中年汉子故意让朱书媱喝酒的用意,谢道:“多谢先生,在下贺子藏,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那中年汉子却神秘一笑,说道:“公子不必问老夫的性命,明日我们相见之时,公子自会知道。”

  话音刚落,先前那位小伙计吆喝一声“菜来了!”。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那小伙计端来了一碟菜,小伙计将菜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说道:“这道菜名叫‘游龙戏凤’客官请慢慢品尝!”

  那中年汉子轻轻的提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连声赞道:“好吃!好吃啊!”

  此刻朱书媱亦提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原来那取名“游龙戏凤”的那一道菜是鱿鱼炒鸡片,“游龙”即鱿鱼,凤即盘中的鸡。

  朱书媱拍手叫道:“原来‘游龙戏凤’就是鱿鱼炒鸡啊!真有意思!”

  贺子藏亦觉得趣味无穷,而那个中年汉子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似乎这些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些极其平凡的事物。

  这时那小伙计又端上来了一盘菜,口中喊道:“‘苦凤怜鸾’来了!”他将菜放在桌面上,招呼道:“这道‘苦凤怜鸾’客官请慢慢用!”

  待那小伙计将菜放到桌面上之后,朱书媱便凑上前去,想要看看这一道所谓的‘苦凤怜鸾’究竟是什么神奇菜肴,她举起筷子在盘中扒动着,神情有些沮丧,原来那所谓的“苦凤怜鸾”就是苦瓜炒鸡肝鸭肉,并无什么稀奇。

  见朱书媱面目之色显露着些许失望,那中年汉子大笑了起来,说道:“姑娘,你可不要小瞧这道菜,吃起来苦中带甜,其乐无穷,你若受不了这其中苦淡滋味,又何能体味到苦尽甘来的甜美。”

  说完,笑着举起筷子夹起一片菜放入嘴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贺子藏亦学着那中年汉子的模样,伸出筷子夹了一小块苦瓜放入口中,不由得赞道:“好吃!好吃!妙绝!妙绝!”

  见贺子藏雨那中年汉子皆对盘中菜赞不绝口,朱书媱也夹了一片,吃过之后,才知道其美味相比于那些山珍海味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味道,如果说自己以前吃过的那些山珍海味是名门闺秀,这些菜就是小家碧玉,高贵与朴素皆有其特殊的风味。

  接着,小伙计又端上来了一道菜,名为“翠柳啼红”,几人一看,那所谓的“翠柳啼红”乃是一盘汤菜,几株菠菜,悬浮在盘中,汤水呈碧绿色,菠菜根部几点红色,令人不由得想起了唐代大诗人李白的诗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颇有有翠柳啼红的意味。

  小伙计上完菜,过了一会儿,又送上来几道菜,黄豆上面放置猪肉叫“碧雪黄沙”;萝卜丝上放只鲜红辣椒叫“踏雪寻梅”;把松花皮蛋、咸鸭蛋、茶鸡蛋等各种蛋合放在一起,叫做“丹凤朝阳”;最后一道菜,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将七片莲藕孔眼灌入江米,再切五片胡萝卜刻成梅花,竟然叫“梅花欢喜漫天雪”。

  三人吃了一阵,朱书媱对桌上的菜肴显露出了极大的好奇心,贺子藏与那中年汉子各拎着一个酒壶,自斟自酌,忽然,朱书媱说道:“这里的菜肴真奇怪啊!这么多奇怪的名字!光听名字便会引起你的好奇心,让你忍不住想知道它究竟是怎样做成的,用了哪些食材?”

  贺子藏往肚中倒了一杯酒,连声应道:“是啊!是啊!”

  这时那中年汉子似乎有些醉了,他伸出一只手指,摇摇晃晃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以前在杭州西湖的一家客栈里面吃过一道豆花泥鳅,菜名是以典故命名,叫‘草船借箭’,那才有意思哩!”

  说道此处,贺子藏雨朱书媱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两人齐声问道:“草船借箭!?”

  那中年汉子满脸得意之色,微微一顿,目光在两人身上快速的扫过,接着道:“对,草船借箭,他们将鲜活的小泥鳅与大块的豆花一同水煮,水加温后,泥鳅纷纷钻入豆花内“避热”,这时加入食盐、香菇、小葱、味精等佐料文火细烹,条条泥鳅尾巴露在豆花之外,让人想起‘孔明借箭’的典故,结果是泥鳅借得豆花的清白腥味褪尽,豆花借得泥鳅的活力滋味鲜浓,一锅美味,真是回味无穷啊!”

  听完中年汉子的讲叙,贺子藏与朱书媱亦觉得匪夷所思,真想亲自尝一尝这难得一见的美味,两人顿时沉浸在对人间美食无限遐想之中。

  忽然,那中年汉子,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酒壶之中的酒已经饮尽了,他将酒壶放在桌面上,口中喃喃说道:“酒喝完了,我该走了!可是这世间还有很多永无止休的斗争在继续着!”

  看似平常的话语之中,略带些忧愤悲戚之意。

  继而,他又取出一锭银子,对客栈的小伙计,说道:“这一锭银子是今日的酒钱,还有这一桌菜钱。”

  说完,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走去,贺子藏上前去扶他,问道:“先生,如今夜深了,先生何不在店中住上一晚,明日再走。”

  那中年汉子摇摇头,摆摆手,说道:“客房满了,满了,也就挤不进去了,如果一定要强行挤进去,便会有矛盾,矛盾会变成冲突,冲突又变成斗争,如此发展,这世间便永无宁日。”

  说完,他松开抓紧贺子藏的手推门出去了,外面雨停了,也许是因为一场夜雨,路上绝少夜间出行的人,那中年汉子摇晃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亦快速的脱离两人的视线之中。

  贺子藏站在门口,一阵更声伴随着夜风吹来,生出一丝彻骨的寒意,酒立即醒了一般。

  夜深了,贺子藏望了一眼杯盏狼籍的桌面,拉起朱书媱往房间里走去。

  一天结束了,雨停了,风却依旧不止,也许这世间万物本就是自相矛盾的吧,矛盾、冲突、斗争永不停歇,希望、美好、理想亦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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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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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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