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一阵头痛。
原主记忆愈来愈少,刻意想起便头痛不止,偶尔能记起钱府生活,偶尔能记起和石公子的一些片段,便再也记不起与他人的过往,包括从小陪着她的春沂。
这个少年,自称常留,湘南感觉此生像是见过一般。
阮予伶一脸悲戚:“宫女阮予伶……见过太子殿下!”
常留一脸怜惜,轻声道:“别哭了,再哭,本王也要伤心了。”
陪侍在侧的众才女一脸惊慌。
“孙儿不知,自己的荒唐竟会给予伶带来痛苦,让皇祖母操心了。”
常留墨发束起,白玉冠下,缂丝广袖蛟龙暗云锦袍,配上月色束腰,腰间挂着羊脂白玉佩,玉佩下络子,甚是鲜红。
常留解下玉佩,用手呈起,笑道:“白茅纯束,有女如玉,予伶今日被人诬陷,至此境地,是常留疏忽,还望皇祖母答应孙儿,放予伶出宫!否则此玉,今日碎于此!”
说罢,常留叩地不起。
太后的手竟然抖起来。
“常留……”
湘南一眼就认出,那玉佩络子,颜色材质编法,与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
湘南跪在那里不做声,默默将玉佩塞入怀中。
“为了一个阮予伶,你却不肯认你的养母了?你这是逼迫哀家。”
“孙儿不敢。”
众人皆知,太子生母早逝,养在贵妃阮孟秋下。
“养母有恩,玉有魂魄,养母赠玉,贴身佩戴,便如同血浓于水,此生不分离。”太后骂道,“你这是忘恩负义!”
“太子殿下,你休要冲动,阮予伶今日不会出宫,日后更不会,若太子强逼,予伶今日便死在这里!”阮予伶见太后一脸怒颜,泪如雨下,连连给太子叩头。
……
众人一时沉默。
阮予伶抢过玉佩来,重新给常留戴上,带着泪笑道:“太子有心,是予伶无情,太子将来贵如天上的龙,奴婢贱如地上的泥。今日当众,便与太子说明,是予伶配不上殿下。”
常留不语。
太后一见,便道:“罢了,罢了,都是些玩笑话,大家也都听见了,予伶事事有分寸,更无僭越之心,予伶如此优秀,太子倾慕予伶,不过也是人之常情。太子无错,予伶也无错。”
常留见状,起身扶起予伶,道:“的确是本王荒唐了,还请你见谅。”
予伶笑道:“太子殿下言重了。”
众人放下心来,一才女笑道:“的确是呢,予伶在众宫女中,确是拔尖儿的,今日所见,那传言不攻自破。”
另一才女也笑道:“是呢,是呢,有些人捕风捉影,肆意造谣,别说没有,即便是有,太子纳了阮予伶做了侍妾又如何?”
又有人道:“显见儿的便是冤枉了阮予伶,如今看来,怎么能说阮予伶已经为太子生了……这不是污蔑嘛!”
又有人道:“所以说,阮予伶为报复太子投靠皇后门下,更是胡说了。”
太后笑道:“自然是污蔑,阮予伶尽心做事,在东宫,在皇后的朝月宫,还是如今身在青中山,都是为朝廷办事,何来投靠。”
太后一语,众人坚信阮予伶是能力出众,才入了皇家的眼,对阮予伶又多了一分崇敬之心。
众人点头称赞。
阮予伶拜道:“回太后,便是那湘南口出恶语,四处造谣奴婢是皇后心腹,还污蔑奴婢与太子……还望太后明察!”
湘南冷笑道:“你有何证据?”
“此事对你最有利!”阮予伶怒道。
“有何利?我竟不解?”湘南紧着问道。
“湘南你肆意夸大背景,借势欺人,一副志在必得之貌,营造采选似有不公黑幕,打压众人心理,不敢与你争第一。”
湘南冷笑道:“我还未曾问你,我人在青中山,借谁的势!”
阮予伶当机立断:“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势!”
湘南笑道:“多亏你说的不是太后,你别忘了皇后远在朝月宫,我怎么借皇后的势!”
阮予伶脱口而出:“所以你造谣奴婢是皇后的心腹!”
“你的意思是——我借的是你阮予伶的势来欺人了?”
阮予伶语气一软:“自然是……借奴婢……来欺负众才女!”
“好,既然我需要你的帮助,否则就进不了宫,为何我还谣传你脚踏二船、祸乱东宫、污蔑太子……对我湘南又有什么好处?”
阮予伶默然。
众人议论纷纷,皆道:“对呀,哪有污蔑自己靠山的?”
“所以,造谣者定是憎恨我,更憎恨你阮予伶!”湘南一口气揭开问题所在。
阮予伶道:“这件事如若说不清楚,你湘南就会被逐出青中山,而祸乱东宫、泄题作弊的奴婢就会被乱棍……”
常留怒道:“皇祖母,这事儿与予伶和湘南无关,定要查个清楚!”
太后拍案而起:“查!”
……
众人一一当面对质。
祸端,竟查出是那白衣女子与绿衣女子,众人亲眼见,亲耳闻,二人几个时辰前当着众人面儿吵得不可开交。
白衣女子哭道:“只是听到有人说阮予伶是皇后心腹,泄了题,湘南因此早有准备,才回回拿第一的。”
绿衣女子也畏畏缩缩地道:“我也只是听闻阮予伶为太子生了一个孩子……可……”
二人俱指认是一个才女所说。
那才女“噗”地跪地道:“望太后明察,都是陈三槐所说,我本不想听,可是禁不住……后来,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人尽皆知……”
陈三槐听闻,赶忙跪地道:“胡说,你可有证据?”
那才女哭着道:“你怎么全然都赖在我身上?你忘了你从阮予伶房里出来,气冲冲的,原是去送礼,被阮予伶驳了面子,心中不忿,便在我面前编排的!”ŴŴŴ.ŚŤЖŚŴ.ČŐM
阮予伶忽然似想起来什么,急忙道:“太后,没错,那日陈三槐是来送礼物于奴婢,让奴婢泄题与她,奴婢没答应。”
陈三槐一脸惊恐道:“阮予伶!你胡说。”
众女纷纷道:“那日陈三槐气冲冲地从阮予伶房中出来,拎着一包东西,我们都看见了。”
陈三槐跪坐于地,面对众人指问,气焰全消,竟不知如何应对了。
一直一言不发的余尚宫竟盯住陈三槐,肩上的黑猫“喵”的一声跳到陈三槐身上。
毕竟年纪比十二岁的湘南还小,禁不住吓,陈三槐吓得大哭道:“是……是我说的。”
陈景鸿听闻气恼道:“宰相府的脸面,全然让你丢尽了!”
湘南进言道:“禀太后,陈三槐敢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妖言惑众,兴风作浪,必须严惩,不以此为戒,后患无穷!”
陈三槐惊恐道:“太后,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今后不会了,湘南如此说,是因为我和她有矛盾,太后……”
太后不耐烦地打断三槐的诉苦:“够了!押入暴室,打三十大板,没有哀家的允许,不得迈出半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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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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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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