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喜确定了子佩没事,才安了心。退开些,避开周成贵伸到面前的手,拉下了脸,“你自己留着吧,他只是不想你的马踩到人,不图你的东西。”
一拉赫子佩,“回去吧。”
赫子佩朝着周成贵点了点头,“我们走了。”
周成贵想过人家会推辞,但没想到会直接把脸垮了走人的,愣了愣,仍举着那装着玉镯的盒子,“哎,我说妹子,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千喜板着脸憋着劲往前走,对身后的叫喊理也不理。
周成贵想追,又顾着身后那一马车的货,‘哎’了几声,眼巴巴的望着他们转过了拐角,只得盖上了盒子,重新收回怀中,牵了马往回走,到了杂货铺,一边下货一边打听赫子佩的来历。
对他的为人处事听得越多,心里越觉得自己寒碜,象他这样一个,怎么能要自己这么一个镯子,也难怪他媳妇会恼他。
赫子佩转过拐角,看千喜还拉长着张脸,侧着脸看她,“人家也是一个心意,你不要就是了,犯不着生这么大气。”
千喜哼了声,撇开脸不看他,抱着刚才被他丢下的帐本,加快步子,走前几步,跟他拉开距离。
赫子佩‘咦’了一声,转念一想,感情她这不是在生周成贵的气,追上前两步,“你咋了?”
千喜见前后没人,猛的站住脚,一个急转身,虎虎的瞪着他。
赫子佩没料到她突然刹脚,差点撞上她,忙收了步子,站住了,将自己从上往下看了遍,没发现有哪儿不对,搔了搔头,低头看着眼前竖着柳叶眉的俏脸,傻笑了笑,“怎么了?”
千喜直盯得他手脚不知怎么放才开了口,“你很有本事,是吧?”
赫子佩这才算是听出味了,问题还是出在了自己身上,“我咋了?”
“你现在长本事了,都能跟疯马较劲了。”千喜一想到刚才的那个惊险,心就揪在了一起,万一刚才他一个没抓稳,跌了下去,又是马踩又是车辗的,这还能有命吗?当时只顾着担心,这过后越想越怕,也就想出了脾气。ŴŴŴ.ŚŤЖŚŴ.ČŐM
赫子佩低着头,脚尖踩着蚂蚁,静看着她,她在气头上,还是少说话惹她的好。
他越是不出声,千喜气越大,“你当时想什么呢?就这么跳上马车了。”
“就想怎么让马停下来。”赫子佩老老实实的说了,仍从她手里接过那叠账本,“回家吧。”
“你傻啊?万一停不下来呢?”千喜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实在是不解气。
“痛!”子佩往旁边缩了缩,揉着胳膊,“这不是停下来了吗?”见有人路过忙把手放了下来,笑着跟人和和气气的打了个招呼。
千喜又好气,又好笑,睨视着他,“你也知道痛?刚才就没想想,万一跌下马了,可就不是痛这回事了。”
赫子佩‘嘿嘿’笑了两声,“还真没想,下次想想。万一我忘了,你吆喝两声,提醒一下我?啊?”
千喜对着这么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真没了脾气,呸了他一口,脸也崩不住了,嘴角一勾,笑了。
“不生气了?”赫子佩眉眼带笑,被她骂着,心里也舒畅,她不心疼他,又怎么会骂他?看着她初露笑意的小脸,她这两年出落得更水灵了,心里一荡,想凑过脸去亲她一下,喉节滑动了一下,终是没敢。
他们虽然订了亲,但他就怕别人对千喜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所以在人前人后对她一直是规规矩矩的,从事来不越礼半步,如果说亲密,也就是每次去马家村买染料回来背她那一段路,所以那段路也是他最喜欢走的。
有一次,千喜见他太累,便要根儿陪着她去,结果他二话不说,打发走了根,自己一个人生着闷往前走,一路上都不跟她说一句话。
千喜也不明白他这突然间的发什么疯,哄了几哄不见他回转,直到到了小河边,背上她,他才冒了句话出来,“以后去马家村只能我陪你去。”
“为啥?”千喜不明白,头一晚上赶着出布,他累了一宿,白天又在铺子里转悠了大半天,也没能停下脚,现在又要走这来回两个多时辰的路,人多着遭罪啊。
“不为啥。”赫子佩咬了咬唇,心里想着,我就喜欢这么背着你,可这话,他说不出口。
过了河,千喜怕他累着,趴在他肩膀上说,“你放我下来吧,你昨晚一宿没睡呢。”
“不放。”他将她往上了耸了耸,背得更稳些。
千喜吹了吹他的耳朵,笑了,“你就这么喜欢背我啊?”
“嗯。”他应了声,脸就红了,心里的气也消了,“你说过要我背你一辈子的。”
千喜伏在他肩膀上看着他刀削般的侧脸,心里暖融融的一片,也隐隐约约感到,他生气是因为自己叫根陪她来马家村,这以后也就再也没叫过根陪着走这一段路。
而他不管再忙再累,去马家村的事,从不耽误。
一晃又是一年过去了,千喜也知道这一年来,子佩和马掌柜关系处的极好,别说根本不用千喜去跑这一趟,就是叫马掌柜派人送货都行。
但他们谁也不提这事,一起去马家村就成了他们二人的一种默契。
赫子佩的手搓着账本,不时的看看千喜,给自己打了打气,她是自己媳妇,怎么就不能亲,鼓起勇气,刚凑过脸去,正巧旁边一户人家的门‘吱呀’一声响,开了。
吓得他忙缩了回来,郁闷到了极点,就差那么点。
千喜回过头,看他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眨了眨眼,奇怪的问,“你咋了?”
“没啥。”赫子佩握了拳头,放在唇边干咳一声,掩饰着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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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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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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