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
一声高亢的女人尖叫声从鲁府主院内响起,而后鲁府,便兵荒马乱起来。
鲁府的鲁大郎君,权倾朝野的鲁丞相之兄,与两名美姬闺房之乐了一天一夜,马上风,猝了。
灵堂。
林者蕊穿着一身纯白丧服,跪在灵前给夫君鲁蕴德哭灵,其子鲁耀鹄也穿了一身孝衣,跪在她身边,明显闹不清发生了何事,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在哭。
鲁耀鹄虽是不懂,但也明白是发生不好的事情了,掖了手上的袖子,要给母亲林者蕊擦拭脸上的泪。
鲁氏主母陈氏一身丧服,突然从灵堂外,神色癫狂的冲上来,如泼妇一般,揪住林者蕊的头发,便开始不住的撕打林者蕊。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就是你这个丧门星,克死我的德儿的!”
“啊!!”林者蕊骤然被打,下意识的尖叫起来。
幼小的鲁耀鹄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明白向来对她慈爱可亲的祖母,为何如此对待他的母亲,更是没见过这阵仗,到底还年幼,顿时被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陈氏眼里满是血丝,嘶声尖啸道:“你这个丧门星,还没有过门,就将我的德儿克的没了一双腿!”
“如今更是丧气,过门了还没几年,便将我的德儿给生生克死了!你这个丧门星,你还我儿命来......呜呜......你这个丧门星......”陈氏每说一句,便使出全身力气扬手扇打林者蕊的头脸,将她拉扯拍打的鬓发散乱。
林者蕊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人,被陈氏突然冲出来打了好几下,此时也反应过来,一把掀开疯狂扇打她的陈氏,哭声回道:“母亲莫不是发了癔症不成?夫君明明是他自己荒淫不知节制,马上风死的,和儿媳有何关系?”
陈氏被林者蕊掀的一个趔趄,满布血丝的眼睁大,哭声一顿,不可置信的回看林者蕊道:“你这个丧门星竟敢推我?”
陈氏更怒,越加发狂的扑上前,给了林者蕊几个大耳光。
“你还敢说,若不是你没用,管不住我的德儿,我的德儿岂会这样死?呜呜....你这个丧门星啊....我的德儿啊....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可要娘怎么活啊.....这是要挖了娘的心肝啊..呜呜....”
林者蕊抱住头脸,不让陈氏伤到她的脸。
鲁氏家主鲁元灵一进灵堂,就见妻子陈氏正在抓打着儿媳林者蕊,不顾体面的疯闹,而嫡孙鲁耀鹄,被吓得正在一边张着嘴哇哇大哭,周围伺候的奴仆,更是无一人敢上前去拦,连忙上前将妻子抱离儿媳身边。
鲁元灵将妻子陈氏抱住后,见嫡孙鲁耀鹄哭的小脸涨红,怒火霎时便冲着灵堂内伺候的奴仆们去了,大声怒斥道:“都愣在这作何?还不快将鹄儿抱出去!”
鲁元灵见奴仆们将鲁耀鹄抱了下去,这才将妻子陈氏抱住后,痛声安抚道:“悦儿,那孽子的死委实不关他媳妇的事,都是那孽子自己不争气......”
鲁元灵说到此,想到鲁蕴德小时候被他抱在怀里时,可爱灵慧的模样,也是痛难自抑,喉头哽咽道:“这个孽子,竟然这么个死法......将我鲁氏百年世家的名声都丢光了.....”
林者蕊见公爹鲁元灵来了,拦住了发疯的陈氏,这才松了口气,到底有些心虚,只捂着脸痛哭,做伤心欲绝状。
“德儿他那是不良于行,过得不如意才会如此的,鲁元灵!你不许这么说德儿!”陈氏是真伤心欲绝,到现在也不能相信昨天还好好的儿子,今日说死便死了。
陈氏喊完此言,又眼睛血红的瞪向了林者蕊,指着她哭骂道:“你这个丧门星!就是你!就是你克死我儿的!”
鲁元灵见陈氏胡搅蛮缠的闹,顿时只觉头痛欲裂:“好了!莫要再胡搅蛮缠。那两个伺候德儿的姬妾,已经被你虐打致死,你还没闹够吗?这事怎么也怪不到林氏头上!”
鲁元灵难得对陈氏说重话,此时一声厉喝,家主之威尽显。陈氏被吼,睁开了哭的烂肿的眼,直愣愣的看着这好言哄宠了自己一辈子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在德儿身死的这日,如此对自己:“鲁元灵,你凶我?你在此时凶我?”
鲁元灵将陈氏拉起身,攥住她的双肩,寒声道:“现在不是你胡搅蛮缠的时候,林氏也不是任你打骂的姬妾,明日会有前来吊唁的宾客上门,你若是伤了林氏的头脸,让别人怎么看我们鲁氏?你想让人去细究德儿的死因吗?悦儿,你记住,德儿是暴病而亡的!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鲁元灵!”陈氏尖叫。
鲁元灵此次没再让着陈氏,厉喝道:“闭嘴!除非你想让整个晋州的人都知道德儿是怎么死的!让整个晋州的世家大族都嘲笑我鲁氏出了这么一个令人耻笑的窝囊废!”
“啊!!啊!!德儿不是窝囊废!”陈氏尖叫,一口咬上了鲁元灵的肩膀。
鲁元灵的肩臂被咬的地方,立即渗出血色,可见陈氏咬的有多凶。
周围奴仆们见状,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鲁元灵闷哼一声,生生忍下了,并未出手挥开陈氏,而是紧紧的环抱住了她,任由她狠咬自己。
“冷静了没有?”鲁元灵哑声道。
陈氏泪流不止,这才松了嘴,依偎入鲁元灵的怀里,声嘶力竭的痛哭起来:“元灵,不知为何,看见这林者蕊,我就不能释怀我德儿的惨死,我就觉得是她害死了我的德儿.......呜呜...就是她..呜呜....德儿不喜欢她才迷恋那些姬妾的...呜呜...”
一直在垂首哭泣的林者蕊听到陈氏此话,全身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隐藏了行迹。
鲁元灵见爱妻陈氏终于冷静了下来,轻抚她的背,哽咽道:“悦儿,德儿已经死了,他这死法太过难堪,我们做爹娘的,就让他体面的去吧.......”ŚŤЖŚŴ.ČŐM
“呜呜.....呜呜....呜呜....”陈氏抱紧鲁元灵,哭得声嘶力竭,但显然也是将夫君的话听进去了,没再为难林者蕊。
戌时日暮,一身丞相袍服的鲁蕴丹,出现在了鲁蕴德的灵堂。
此时灵堂里,除了伺候的奴仆,就只有作为孀妇的林者蕊还在此守灵。
林者蕊眼角余光见到容色濯然,腰间斜插着一柄玉骨扇的鲁蕴丹,丰姿伟岸如皎皎明月一般缓步行入灵堂,唇角不可抑制的勾出一丝笑纹。
她的丹哥哥终于来了.........
不枉公爹与婆母那俩腻歪人的老东西都哭累了走了,她还硬是守在此处了......
她终于等来了她的丹哥哥,自从丹哥哥成了丞相后,他便迁居住入了丞相府。
自那以后,她便只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见他了。
鲁蕴丹面上无一丝伤意,进来灵堂后,只眸色疏淡的打量了灵堂正中央的牌位一眼,便将视线调转到了还守在灵堂内,为兄长鲁蕴德守灵的林者蕊身上,温声道:“大嫂请节哀顺变。”
林者蕊闻言抬头,泪光盈盈,故作冷然道:“二叔便是入灵堂来祭拜长兄,也要带贴身侍从入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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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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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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