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卷中间寥寥勾勒了几笔,竟然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猪头!
夜九的脸色登时就变了,这下子还有什么反应不过来的。
他被小温大人耍了!
夜九“砰”的一下跪了下去,冷汗直冒,“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动作幅度太大,被他抓住的鸽子吃疼,生气的狠狠啄了他一下,夜九下意识松了手,小白鸽一拍翅膀就飞跑了。
白云潇目瞪口呆的看着,不由得在心里咂舌。
真是鸽子随主人……
他不敢吭声,默默地承受着院子中的低气压。
陆绎澜哼笑了一声,手指敲着小榻的边缘,声音寒凉,“温承明真是长本事了,敢跟本王耍心眼子。”
夜九垂着头不敢说话,冷汗直冒。
陆绎澜扫了他一眼,“滚,以后再拿这种东西过来,你就别回夜阁了。”
“是。”夜九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站起身,后退着离开了。
陆绎澜盯着那张纸条,一字一顿的道:“温、承、明。”
……
“阿嚏——”
温思尔猛地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四处看了看,嘀嘀咕咕,“哪个小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阿允拿着一身衣服过来,给她披上,担忧道:“少爷,您还不休息吗,仔细着别生病了,还是身体重要啊,少爷您要注意着些……”
温思尔摆摆手,将手里刚成的药丸在盒子里放好,“成了,这就睡了,你越发跟个老妈子似的能唠叨了。”
阿允委委屈屈的没再说话。
窗子那边忽然响起“哒哒”的声音,温思尔侧耳听了听,忙招招手,“快,二丫回来了,开窗。”
阿允忙不迭的去将窗子打开,一只雪白的鸽子扑棱棱的飞了进来,直奔着温思尔而来。
温思尔伸手将小鸽子接住,小家伙一个劲儿的往她的手指上蹭,那双黑豆般的眼睛里,竟然依稀能看见几分委屈。
温思尔连忙抚摸它,“哎呦,咱家二丫受委屈了。”
“咕咕!”
她看了看二丫的腿,上面绑着的信果然已经不见了踪迹,她勾唇笑了笑,抬起手指点了点小家伙的脑袋,“肯定给他们气坏了吧,做得好哈哈哈——”
“不枉我做了两手准备,让你先飞吸引别人的注意,大头悄悄的去送信。”
二丫听不懂,只歪着头咕咕,温思尔拿来食物奖励了它,它才终于不再委屈,乖巧的吃了东西,就自顾自找了个地儿歇着去了。
温思尔折腾一天也累了,将东西收拾好,便也和衣躺在了床上。
她有预感,自己这一觉,恐怕也睡不安稳。
……
天刚蒙蒙亮,一连串的敲门声就将温思尔吵了起来。
阿允小跑来回,远远的喊她,“少爷,您起了吗?”
温思尔不耐的“啧”了一声,怨气冲天,“什么事?”
阿允小声道:“公爷那边的人,说是有事找您。”
温思尔睁开了眼,盯着床顶的帘帐看了片刻,随即冷笑一声。
就知道这老匹夫按捺不住,这趟去准没好事。
她强打起精神坐起身,回道:“知道了,这就去。”
声音远去,阿允来伺候着她洗漱,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后,温思尔这才往温庆墨的院子里去。
被下人带着敲开书房的门,坐在桌案前的温庆墨抬起头看过来,“贤侄可是才起?”
温思尔没有错过温庆墨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和嘲讽。ŚŤЖŚŴ.ČŐM
她垂下眼,收起眼底的冰冷,转而憨笑了一声,挠了挠头,“叔父恕罪,近些时日不知怎的,是惫懒了些,总睡不够似的……”
说着,她掩唇打了个哈欠,将懒惰的模样做了个十成十。
温庆墨“嗯”了一声,“你们年岁小的人觉多正常,不像我,年岁大了,想睡都睡不着了。”
温思尔不说话,面上只笑着。
温庆墨找她来可不能是讨论谁觉多谁觉少的,她懒得跟这人弯弯绕绕的打机锋。
果然,温庆墨在闲聊似的说了几句之后,方才提及正事。
“听说陛下那边下了令,让你去徐州处理事宜?”
温思尔心道:来了。
她躬身道:“正是。”
“你可知此去是要做什么?”温庆墨毒蛇似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收敛的打量和试探。
温思尔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一般,茫然了片刻,才犹犹豫豫的小声道:“难道……难道不是处理流民的问题吗?听说那边流民正闹事呢,估计是让我去带兵镇压。”
温庆墨眼底闪过一丝嗤笑。
他收回视线,哼笑道:“可不止如此。”
温思尔一脸惊讶慌张的模样,无措的捏了捏手,“那……那是要做什么?还请叔父明示!”
温庆墨在他无措的表情上盯了片刻,方才慢悠悠道:“徐州那边有流民逃到了城中,滚铁钉告御状,状告徐州的官员尸位素餐,残杀流民,陛下派你去,就是查这件事呢。”
温思尔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惊恐。
她嗫嚅半天,才支吾道:“这……我怎么查!?”
温庆墨不说话,只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看着温思尔无头苍蝇似的在原地转了片刻。
“叔父!”她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疾步上前,目光灼灼的行了个大礼,“请叔父赐教!”
温庆墨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来,一副指点的模样道:“地方的官员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无权势地位,这千煞王送你去,就是为了让你去送死啊。”
温思尔脸色白了白。
温庆墨吓唬够了,才又道:“要想保命,就不能当出头鸟,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过是下边人自作主张以权势压人,只要敲打敲打,就算了了,你可明白?”
温思尔怎么能不明白。
温庆墨这意思就是,让自己不要深查下去了,抓两个替罪羊,说是下边人自作主张搞出来的事情,然后做足面子上的功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就行。
温思尔垂下眼佯装思考,实际心里纳罕。
温庆墨特意来敲打她这么一番,难道是徐州那边……也有他掺和?
温思尔收好情绪,一副胆小的模样,试探道:“叔父,我明白,但……我也害怕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敌我不分啊……”
温庆墨眼神中精光一闪而过,笑道:“孺子可教也。”
他转而声音一沉,低声道:“徐州县丞与我有些交情,他会帮你。”
温思尔懂了。
这徐州县丞,就是温庆墨的人。
她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这温庆墨的手,竟然都伸到徐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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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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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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